方白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,不过这事也不能怪他。毕竟即便是去问方觅问,方觅问他也不知道。
那时候是腊八的天,方白被放在了一个箱子里,浑身上下就裹着一个毛毯子,方白差点就冻死在了方觅问的家门口。而那毯子里面还夹了一张纸,上面写着:这是你儿子。后来方觅问就带着方白去了医院,治了冻伤也做了鉴定,没想到结果还真是他的亲生儿子。
不过方觅问也的确是不知道方白是他跟谁生的,他入这行虽然称不上特别早,但是也绝对不算晚。高中毕业之后,方觅问先是被人骗去做了男公关,后来被一个富婆包养了几年,他偷偷地存了一笔钱,就从那里辞职不干了,还给自己买了一个小房子。
再后来,就是在这个小房子里,方觅问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。一开始来找方觅问的,都是一些他以前当男公关时的客人。但是后来,方觅问的名声渐渐出来了以后,来的客人也就变多变杂了。
方觅问从来没有遮掩过自己的工作,所以邻里邻居的都知道他是做什么的。打个照面时,就算面上再正经和善,背地里却总是喜欢聚在一起乱嚼舌根。
但是方觅问他不在乎,因为老实说他其实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。方觅问是属于那种活得挺随性的人,这种事情相对来说赚钱赚得比较轻松,运气好时遇见大方的客人还能小赚上一笔,所以方觅问很满意。
大概唯一要担心的,就只有疾病方面的问题了。不过方觅问做这种事情本来就挺注意的,也从来不会接有特殊癖好人的活,所以一直都没啥事。更何况,以方觅问的性格,就算真的有了啥病啥灾的,对于他来说,也不过是两腿一蹬的事。说白了,他不在乎,他什么都不在乎。
所以当方白从天而降,突然闯入方觅问的生活里后,方觅问的第一感觉就只有不适应所带的厌烦。他也不止一次地想把方白送到孤儿院里去,只是几次都走到孤儿院的门口了,最后到底还是没送出去,把方白给留了下来。
方觅问接客从未避讳过方白,不管他多大。
在方白很小还不会说话的时候,因为吃喝拉撒只会嚎啕大哭,所以方觅问从来都弄不清楚方白想要的到底是什么。
记得有一次,方觅问正跟客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,床下的方白突然就扯着嗓子开始嚎,那嚎得架势,就差没把房顶给他掀开,当时就把方觅问给吓软了。
一顿尴尬地拎着裤子走下了床,结果方觅问是奶水也喂了,尿布也检查了,方白却还是哭得撕心裂肺的。最后方觅问被他哭得实在烦了,就干脆地把他反锁在了另一个房间里,跟客人继续你侬我侬去了。等到晚上方觅问想起方白的时候,方白差点被自己的鼻涕给呛死。
再到方白大一些,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,方觅问就彻底采取放养政策,对方白是不管不问,任凭他自生自灭了。
方白六岁的时候,有一次因为肚子饿,就爬上了灶台想要自己给自己做点饭吃。但是途中因为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就把厨房给点着了。当时方觅问和那女客人着急忙慌地跑到厨房里来时,方白正端着一大盆的水准备要奋力抢救。结果因为他的力气不够大,一整盆水,全被他泼在地上了,火儿是一点儿没浇灭。
那女客人踩着水脚下一滑,直接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,而她手里拿着用来遮挡身体的衣服也给摔掉了。这也是方白第一次看见女性裸*体的场景,实在是兵荒马乱的。
方白就这么在方觅问粗心大意,甚至是全不在乎的照顾下,一点点地靠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。
但你若是问方白他有没有恨过方觅问,那答案肯定是恨过的。只是就算他方白再恨再怨,他也知道,这个世界上,他唯一爱的人,也还是这个不着调的父亲。
这份爱与方觅问的所作所为毫无关系,仅仅只是因为,方觅问是方白的父亲。至亲之情,对于某些人来说,从来都是这般不讲道理的。
方白本以为会与方觅问就这么一直生活着,结果变故却陡然发生了。
升入初中以后,方白褪去了婴儿肥,个子也抽高了起来,所以本就底子很好的他,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秀漂亮。
那个女人无亲无故,是个穷鬼还喜欢喝酒,算是个可怜的底层小人物。跟方觅问做过一次之后,方觅问嫌她给的钱少,就拒绝再接她的活了。可这女人不愿意,就开始总是过来缠着方觅问。
那段时间方觅问因为刚跟一个女人建立了长期关系,所以经常不在家。女人第一次看见方白时,也是她又一次过来想要骚扰方觅问的时候。只是那天她没遇见方觅问,而是遇到了刚从学校回来的方白。
当时女人的手里拿着啤酒瓶子,她醉眼朦胧地凑过去就亲了方白一口。方白当下就被她嘴里的酒气给恶心吐了,拿起扫帚就跟那女人打得是你死我活的。
尽管当时这场恶战是方白打赢了,但是自那以后,女人就转移了自己的目标,改缠在了方白的身边。不管是在方白的上学路上还是放学路上,亦或是家门口的楼道里,女人总是有事没事地就堵着方白要亲他。
那天也是一样,只是那天,方白失误地将女人放进了家门。
方白的第一次性*爱体验一点都不好。覆在他身上的女人头发脏乱,一身酒气。他的双手被女人绑在了床头,嘴里也被塞着不知道是哪来的破布。
方白的脑袋昏昏沉沉,他瞪着眼睛,盯着自己家里的天花板。那天花板就像是扭曲了一样,一直在往下落,最后就仿佛是压在了方白的身上一样,让他喘不上气来。
杀了女人是无心之举,方白本来并没有想过要杀人的。不过是被强睡了一次,即便再恶心也犯不上把自己给毁了,方白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。可是当那个女人面目略显狰狞地在他的身上迎来高*潮的时候,方白还是被恶心地拼命地反抗了一下。
有的时候,我们不得不承认,人真的是各有命数。
方白怎么也不会想到,他不过是抬脚踹了一下,居然就把那个女人给踹死了。
方白永远都记得那一天,床下的桌角边,女人的头狠狠地撞在了那上面。她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方白,直到死时都没有闭上,一直瞪着眼睛盯着床上的方白。而在女人的身下,是蜿蜒鲜红的血液。那颜色红得刺目,直直地印在了方白的灵魂里,成了他一生都无法逃避的梦魇。
因为无法挣脱手上的束缚,方白就这样与女人的尸体待在一起好几个小时,直到晚上方觅问回到了家里。
从那以后,方觅问就开起了饭馆,做起了正经小生意。
……
师晏过分直白的话让方白浑身的血液都像是一瞬间凝住了一般,他转过身去看着师晏,语气艰难地问道:
“你,说什么?”
但是师晏却笑了笑,她搂住方白的腰,与他抱在一起。她的手指抚上方白湿润的发丝,语气轻柔地问道:
“害怕了?”
师晏的手按揉着方白的后颈,神情却是冷漠和凉薄。
“方白,你放心,我说话算话,只要你肯乖乖听我的话,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杀了人。”
师晏说完,她将自己的嘴唇落在方白的侧脸上,她伸出舌尖,将他头发上滑落至脸颊的一滴水舔进了嘴里。
“方白,吻我。”
师晏的手顺着方白的宽松衣摆摸了进去,揉着他的腰。师晏压着嗓音,带着诱惑地说道:
“我喜欢你今天主动回吻我时的感觉。”
嘴唇一下一下地蹭着方白的脸颊,师晏眯起眼睛继续说道:
“所以,你再主动吻我一次。”
方白沉着脸,他慢慢地伸出手来,然后捧住了师晏的脸。
师晏静静地看着方白,眼睛里闪烁着惑人的光。方白闭上眼睛,将自己的脸缓缓地凑了过去。师晏却没有将眼睛闭上,她紧紧地盯着方白一点一点凑过来的嘴唇,直到他与她的嘴唇贴在了一起。
师晏不可抑制地扬起了嘴角,随后她扣住了方白的后脑,化被动为主动,加深了这个吻。
身上的衣物被师晏脱得干净,方白用手腕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,发出了一声声难耐的喘息和呻吟。师晏沿着方白的腰腹一路亲吻了上来,她拿下方白的手,放在嘴边落下一吻之后,她说道:
“方白,你是我的。”
方白眼神迷离地看向师晏,他咬着牙没有说话,因为师晏的那只手还在他的那处上下地动作着,他怕他一张嘴,就会发出声音,他怕被方觅问听见。
皱着眉毛,方白闭上了眼睛。
脑海里面,那个面容早已模糊的肮脏女人,她的身影渐渐地与师晏的重合起来。
果然啊,都是一样的让人恶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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